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9-29 12:51

他从县委书记一跃成为省委书记,事迹被载入世界名人录,活到71岁

“要是没有水,庄稼可怎么活?”1971年初春的松桃县城里,吴向必对赶来汇报的技术员低声嘀咕。那一年,他正忙着盯虎渡口电站的最后一道闸门。
一名普通放牛娃,最终登上省委书记的位置,这样的经历在党史资料里并不多见。吴向必的履历被编进1987—1988年出版的《世界名人录》第51卷,原因并不神秘: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干实干,让他在黔东大山里闯出了一条路。
1926年正月,贵州松桃苗族自治县牛郎镇还叫铜仁第五区牛郎坝。这里沟壑纵横、土地贫瘠,吴家的土墙屋子仅能遮风挡雨。为了换来几升苞谷,他七岁起就给地主放牛。读书?想都不敢想。方言里夹杂着几句蹩脚的普通话,是他全部的“文化底子”。

战事的枪声改变了山里人的命运。1948年冬,地下党小组带来《新华日报》和几份传单,宣传口号“打土豪、减租减息”让二十二岁的吴向必有了第一次心动。他先加入农会,紧接着加入共青团。有人劝他“别折腾”,他抬头只回一句:“活得再苦,也得图个明白。”
1949年底,解放军大军入黔。了解复杂山道的吴向必自告奋勇,当翻译、跑通信、带路样样不落。牛郎区土改工作队刚成立,他又被推举为第二村村长。白天丈量土地,晚上挨家解释政策,嗓子常常沙哑到发不出声,但第二天依旧扛起喇叭继续讲,“让乡亲们睡个安稳觉”是他唯一的念头。
勤恳踏实的作风被组织看在眼里。1952年10月,他光荣入党。三年后,调至铜仁县委担任副书记。那段时间,松桃、铜仁连年干旱;面对成片龟裂的稻田,他常站在渠口发呆。有人提醒“县里的事可不只修水渠”,他摆摆手:“没水,其它都是空谈。”从黄金坝到苏麻河,从泥河到响水洞,四条引水工程拔地而起;再后来,东方红、跃进两座水库蓄满清波,田里的秧苗终于抬头。
进入70年代,山区缺电问题突出。虎渡口电站立项之初,无人愿接。吴向必把案卷一摊:“我文化不高,但懂得发电机需水、百姓需灯。”他挤在工棚里,搬石料、盯进度,工程提前竣工。电站年发电量三千多万度,夜幕下的松桃第一次亮起大规模电灯,老人们说“几十岁才见到星星一样的白炽灯”。

1973年8月,北京召开党的十届代表大会。会场里,吴向必第一次穿上中山装,袖口还打着补丁。大会结束,他被任命为中共贵州省委书记(当时仍设第一书记)。调令送到手,他诚惶诚恐:“一个没上过几天学的苗家娃,能行吗?”组织给他的回答只有八个字——“岗位需要,你能胜任”。
担任省委书记期间,他始终把注意力放在“稳”和“干”两个字上。稳定民族地区局势、恢复生产秩序、巩固基层组织,每件事都离不开深入一线。铜仁、台江、榕江的山路,他骑着吉普车就跑坏了好几条传动轴。鲁瑞林第一书记与他分工明确,常笑称“向必走得比脚夫还勤”,但正是这种勤,换来贵州多年少有的社会安定。
1978年春,他调到中央民族学院任副院长。看似“降级”,实际上是组织着眼于全国民族教育布局的安排。吴向必却犯了难:“我没文化,到大学怕误事。”可既然任命下了,就得干。短短两年,学生宿舍、教师住宅、专家楼一一封顶。更难得的是,预算一分钱没超。1981年学院审计组把账本翻了一个多月,结论仅十二个字:“账目清楚,用途明确,无一私分。”
天有不测。赴京两年间,他的妻子和幼子相继病逝。有人劝他请长假疗伤,他握着茶缸沉默片刻:“手里有活,就不准停。”那一年,他的鬓角悄悄斑白了许多。
长期过度劳累,身体亮起红灯。1981年夏天,他在办公室突发脑血管意外,被紧急送往青岛医治。治疗期间,他仍关心校园工地进度,常用颤抖的字迹写信给后方:“质检不能省。”医生摇头苦笑,说世上少不了工作狂,他算那一类。

1997年4月3日,吴向必病逝于北京,享年七十一岁。遗体告别仪式简单朴素,仅摆放几束山茶花。骨灰盒回到家乡时,牛郎镇公路两侧自发站满群众,他们口口相传:“吴书记回来喽。”
《世界名人录》对他的注解只有几十字,大意为“少数民族领导干部,长期从事基层及省级领导工作,成就显著”。短短一行,却包含了大山深处数十年的汗水与脚步。
黔东苗岭依旧云雾缭绕,虎渡口电站的涡轮声、黄金坝渠首的水流声从未停歇。这些看得见、摸得着的工程,是他留给贵州、留给乡亲们最沉甸甸的证据,也解释了为何放牛娃能被写进世界名人录——苦干实干四个字,从来不会辜负任何人。
页: [1]
查看完整版本: 他从县委书记一跃成为省委书记,事迹被载入世界名人录,活到71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