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9-30 12:03

遵化罗秀庄药王庙遗址新发现

作者:王亭贯、李江龙

在遵化城北的罗秀庄村,一座承载数百年记忆的药王庙早已消逝于岁月,但遗址发现的残陶碎瓦,却如时光的拼图碎片,拼凑出远比文献记载更深远的过往。相传罗秀庄因明代女将军罗秀镇守而建,而药王庙的故事,在残件的沉默诉说中,显露出更早的时间脉络。
一、药王庙:从香火缭绕到尘埃落定
乾隆版《直隶遵化州志》载,罗秀庄药王庙为坐北朝南的硬山式砖木建筑,占地3.5亩,庙门、主殿、耳房、厢房错落有致。石狮子雄踞、砖雕精巧、壁画斑斓、千斤古钟轰鸣,曾是一方香火盛景。然而,近代浪潮将其卷入命运漩涡:1917年化身小学,1958年古钟毁于“大炼钢铁”,1974年建筑被拆,砖石木料挪用至学校扩建,1999年庙址最终沦为村委会驻地。唯有村中老人对“壁画白胡子老头背葫芦”的朦胧记忆,与遗址残件一道,成为历史的注脚。
二、残件解码:陶罐耳与布纹瓦的考古密码
(一)陶罐耳:辽代日常的微观镜像
遗址发现的陶罐耳残件,呈桥形,夹砂陶质地,表面粗糙却透着古朴质感。从考古类型学分析:
工艺特征:辽代陶器以“实用优先”,夹砂陶因耐温、耐磨,广泛用于日常器具。桥形耳便于提携,手工捏制的衔接痕迹(耳部与器身的不规整过渡),是辽代陶器“手工制作、粗犷实用”风格的典型体现。
地域背景:遵化在辽代属南京道蓟州,地处辽宋交界,陶瓷既保留契丹游牧文化的实用特质,又受中原工艺影响。此类陶罐耳,极可能是辽代寺庙生活(或周边聚落)的日常器具残片,暗示当时已有祭祀建筑雏形。
(二)布纹瓦:辽代建筑的物质印记
另一关键发现——布纹瓦,纹理清晰如织物,是判断年代的“活化石”:
工艺溯源:布纹瓦通过木模拍印“布纹”纹理,既加固瓦体,又具装饰性。考古研究表明,唐代布纹瓦开始流行,辽代工艺成熟(纹理密度适中、排列规整),北方辽代寺庙(如巴林左旗辽代寺庙遗址)中,布纹瓦屡见不鲜。
遗址关联:罗秀庄布纹瓦的纹理特征(纹路清晰、拍印规整),与辽代建筑用瓦高度契合。这暗示药王庙的建筑根基,或许早在辽代已奠定。
三、历史层累:传说与实物的时空对话
文献中“罗秀庄明始建”的传说,与残件揭示的“辽代遗存”并非矛盾,而是历史层累的生动体现:
辽代或许已有祭祀建筑(药王信仰早于明代,唐代已在民间传播),构成庙宇的“底层文化基因”;明代因罗秀将军镇守,对庙宇重修并赋予“女将军建庄”的文化符号,形成文献记载的叙事;后世屡毁屡建,最终呈现“村子明代始建,寺庙远在辽代”的时空叠合。
这种“层累”,恰是考古的魅力——残片不仅是建筑碎片,更是文化传承的物证:辽代的烟火、明代的传说、近代的消逝,在残陶碎瓦中交织成罗秀庄的千年脉络。
当我们凝视陶罐耳的粗粝与布纹瓦的细密,看到的不仅是工艺的演进,更是一座村庄、一座庙宇跨越千年的生命轨迹。罗秀庄药王庙的残件,如沉默的史官,不断解锁被遗忘的时光密码,提醒我们:历史的真相,往往藏在碎片的缝隙里。






以上为罗秀庄药王庙遗址发现的陶罐耳残件、布纹瓦等
附:罗秀庄村标

罗秀庄村标,“罗秀庄”三个大字取自于唐代书法家颜真卿《多宝佛塔碑》,这个碑,自古至今各个朝代都备受推崇,其书法秀美刚劲,清爽宜人,有简洁明快,字字珠玑之感。这个碑,珍藏于西安碑林博物馆,笔者发现,碑上正好有“罗秀庄”三个字,非常巧合,腾下来形成漂亮的罗秀庄村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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