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10-4 10:59

《资治通鉴》:允许一切,接纳一切,承受一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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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启超曾感慨,读史方知世事之艰与人心之幽。
而《资治通鉴》,这部沉甸甸的帝王教科书,记录的不仅是权谋与征伐。
它更像一面冰冷的镜子,照见人性在极端境遇下的挣扎与选择。
那些青史留名的名字,无不是在惊涛骇浪中,学会了与命运共舞。
他们最终领悟的,或许就是这九个字:允许一切,接纳一切,承受一切。
人生海海,风高浪急,唯有此心能渡。

01经历困厄,允许无常
战国风云里,有个叫范雎的人,差点被命运彻底碾碎。
他本是魏国大夫须贾的门客,怀揣着济世之才。
一次出使齐国,齐王欣赏他的才华,私下赠予重金。
这本是荣光,却成了催命符。
须贾妒火中烧,认定范雎出卖了魏国机密。
回国后,须贾向宰相魏齐诬告范雎通敌。
魏齐震怒,不问青红皂白,下令将范雎活活打死。
棍棒如雨点般落下,范雎肋骨断裂,牙齿脱落,血肉模糊。
他佯装气绝,被草席卷起,丢入茅厕。
醉酒的宾客们,甚至被唆使向他身上撒尿,极尽羞辱。
冰冷的尿液混着血水,那是范雎人生最黑暗的深渊。
他屏住呼吸,忍受着非人的折磨与恶臭,在死亡的边缘挣扎。
趁着守卫松懈,他在挚友郑安平的帮助下,像垃圾一样被运出相府,改名张禄,仓皇逃离魏国。
如同一粒微尘,飘向了强秦。
这段经历,没有击垮他,反而淬炼了他。
他允许了这突如其来的、毫无道理的灭顶之灾在自己身上发生。
他接纳了人性的卑劣与世事的荒诞。
他承受了极致的肉体痛苦与尊严践踏。
正是这份允许与承受,让他在秦国蛰伏待机,最终以“远交近攻”之策说动秦昭王,拜为应侯,权倾天下。
当范雎以秦国宰相之尊,迫使魏国交出仇人魏齐的头颅时,他完成了对无常命运最有力的回应。
《资治通鉴》没有渲染他的快意恩仇,却让我们看到:允许厄运发生,不在怨怼中沉沦,方能在废墟上重建帝国。

02经历背叛,接纳人性
燕昭王筑黄金台,千金买马骨,天下贤士蜂拥而至。
大将乐毅,便是那颗最耀眼的星辰。
他统帅五国联军,连下齐国七十余城,几乎亡齐,为燕国雪洗前耻。
君臣相得,如鱼得水,书写了一段传奇。
然而,世间好物不坚牢,彩云易散琉璃脆。
昭王去世,新君惠王即位。
致命的裂痕悄然出现。
惠王做太子时,就与乐毅有过节。
齐国守将田单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缝隙。
他派出间谍,在燕国散布流言:“乐毅能轻易攻下齐城却围而不攻,是想收服齐人之心,自己当齐王呢!”
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,便在惠王心中疯狂滋长。
他忘记了乐毅的赫赫战功,忘记了燕国的复兴是谁带来的。
一道冰冷的诏书飞驰前线:解除乐毅兵权,由骑劫代之。
这是赤裸裸的背叛,是功高震主后的兔死狗烹。
乐毅接到诏令,仰天长叹。
他没有愤怒地举兵反抗,也没有卑微地祈求信任。
他平静地、甚至带着一丝悲悯,接纳了这帝王心术的冰冷和人性的反复无常。
他深知,辩解无用,强留则祸。
他选择了离开,像一个真正的智者,策马西去,投奔了赵国。
燕军临阵换帅,军心动摇。
田单火牛阵一出,燕军大败,七十城尽失,前功尽弃。
惠王悔恨交加,写信给乐毅,试图挽回,甚至指责他不念旧情。
乐毅的回信《报燕惠王书》,字字千钧,却无怨毒,唯有坦荡与智慧。
他陈述事实,剖白心迹,最后以“善作者不必善成,善始者不必善终”作结。
他接纳了君王的背叛,承受了事业的功败垂成,以最体面的方式,为自己和那段辉煌岁月画上了句号。
《资治通鉴》冷眼旁观:接纳人性的阴暗与权力的冷酷,不是妥协,而是洞悉世情后的大智慧。

03承受屈辱,铸就坚韧
张仪的身影,在战国纵横捭阖的硝烟中显得格外诡谲。
他师从鬼谷子,学成游说之术,满怀壮志踏入楚国相府。
彼时的楚国令尹昭阳,权势熏天。
一次宴会后,昭阳随身携带的和氏璧竟不翼而飞。
门客们面面相觑,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初来乍到、衣着寒酸的张仪。
“窃玉者,必是此贫贱之徒!”
昭阳听信谗言,不容分辩。
张仪被粗暴地按倒在地,竹板如雨点般抽打在他身上。
皮开肉绽,鲜血淋漓。
他咬紧牙关,死不认罪。
酷刑持续,直到他奄奄一息,像破布般被丢弃在陋巷。
妻子闻讯赶来,抱着他痛哭:“你若不读书游说,怎会受此奇耻大辱?”
张仪艰难地张开嘴,问:“视吾舌尚在否?”
妻子含泪道:“舌在也。”
张仪竟扯出一丝惨淡的笑:“足矣。”
他承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带来的极致屈辱与肉体摧残。
没有愤而自戕,没有消沉遁世。
他允许了这世间的冤屈与不公在自己身上上演。
他接纳了小人构陷与权势者的昏聩。
他承受了鞭笞之痛与尊严扫地。
这份承受,转化为一种近乎冷酷的坚韧。
伤愈后,他西入强秦。
凭借着那条未被鞭子打掉的舌头和三寸不烂之辞,他献上“连横”奇策,被秦惠文王拜为相国。
他翻云覆雨,戏弄诸侯,一封恐吓信便吓得楚怀王割地求和。
昔年鞭打他的楚国,最终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《资治通鉴》无声地诉说:承受屈辱并非懦弱,而是在命运的熔炉里,将痛苦锻造成最锋利的武器。

04接纳结局,心向光明
大秦帝国的奠基者之一,丞相李斯,曾站在权力的巅峰睥睨天下。
他助嬴政灭六国,统文字,废分封,行郡县,功勋彪炳史册。
沙丘之变,他与赵高合谋,矫诏逼死公子扶苏,立昏聩的胡亥为帝。
这是他一生最大的转折点,也是滑向深渊的开始。
胡亥暴虐,赵高专权。
李斯试图劝谏,反被赵高构陷谋反。
昔日的帝国柱石,锒铛入狱。
严刑拷打之下,这位古稀老人被迫认下莫须有的罪名。
咸阳刑场,秋风萧瑟。
他回头望向同样被绑缚的二儿子,老泪纵横。
“吾欲与若复牵黄犬,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,岂可得乎!”
此刻,他不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,只是一个怀念故乡、渴望平凡生活的老人。
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悲剧的源头——对权势无休止的贪恋和对原则的背叛。
在生命的终点,他没有歇斯底里,没有咒骂天地。
他平静地接纳了自己亲手酿成的苦果,承受了身死族灭的滔天大祸。
这份对最终结局的接纳,是对自身罪孽的承担,也是对命运最沉重的叩问。
他允许了这场由自己参与导演的悲剧落幕。
他接纳了从巅峰到地狱的断崖式坠落。
他承受了权力反噬的极致痛苦与家族覆灭的永恒悲哀。
《资治通鉴》的笔触冰冷而深刻:无论多么显赫的人生,终需直面自己选择的终点,接纳它,承受它,方能获得灵魂最后的安宁。

结语
王夫之读《通鉴》,叹其“知治知乱,知兴知亡”。
千载兴衰,如走马灯般在竹简上流转。
范雎的隐忍,乐毅的退避,张仪的坚韧,李斯的悲叹。
他们或主动或被动,都实践着那九个字:允许一切,接纳一切,承受一切。
这不是消极的认命,而是勘破世情后的豁达与力量。
允许世间的无常与不公发生。
接纳人性的幽暗与命运的玩笑。
承受选择的后果与时代的洪流。
如此,心便有了锚地,纵使惊涛骇浪,亦能岿然不动。
在历史的长河里沉浮,修一颗允许之心,可渡己。
炼一份接纳之智,可容人。
具一身承受之勇,可担事。
这便是《资治通鉴》留给后世,最珍贵的生存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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