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10-5 06:33

他曾率部洗劫小镇、强抢民女,牺牲后却被追封中将

1930年农历七月的沙沟古镇,三千余名土匪在马玉仁指挥下冲进这座千年水乡,大刀会成员的血染红了石桥台阶,赵雨生家族的宅院在烈焰中坍塌。当这场持续三天的劫掠结束时,五十余艘货船满载金银细软驶离运河,数十名被掳走的年轻女子在都天庙内被迫“成婚”,她们的哭喊声与土匪庆功的爆竹声交织成小镇最黑暗的记忆。而十年后,同一位马玉仁却身覆国旗,以抗日英烈之姿接受国民政府追授的中将军衔。

马玉仁,苏北盐碱地盐城人,老家那个穷,十三岁父亲就没了,家里揭不开锅,就去贩私盐,官府抓得又紧,天天都是提心吊胆,刀口上讨生活,性子也磨硬了,带点狠劲,在青帮那块地界,里下河一带,算是个头头,地盘上他说了算,后来事情闹大,打死了人,还是个缉私警,六个县都通缉他,实在没地方跑了,就去了扬州。

搭上了青帮的徐宝山,这么一弄,身份给洗白了,亡命徒摇身一变成了清军的哨长,辛亥革命一闹,他跟着徐宝山,在南京雨花台那边是真拼命,干上了团长,官运亨通,袁世凯一上台,马玉仁又掉头,搞二次革命,他又带兵去镇压,自己人都看不懂他这操作,南京城一破,他就成了陆军中将,典型的军阀,谁给好处就跟谁,革命反革命,这身转得比谁都快。

军阀混战那几年,马玉仁简直是两个人,当了九年的淮扬镇守使,手下的兵,到处敲诈勒索,老百姓都叫他们“土军”,有钱人见了都绕道走,1930年那会儿,为了筹军饷打中原大战,在沙沟镇,兵冲进城里就是抢,省议员赵雨生跟他起了冲突,死了二十多个平民,好好的一个古镇,生意全给搅黄了。可日子说变就变,1932年,孙传芳不让他干了,军权没了,连族谱上的名字都给划掉了,这事刺激挺大,他开始反思,跑到黄沙港去搞水利工程,一干就是三年,挖了八十里的河道,农田有了水,对佃户还有规矩,三保证一不准,给他们好棉种,产量一下子上去了,像是想补救过去,可有些事洗不掉,老百姓心里那道坎过不去,不过他这番作为,也为后来的抗日埋了点东西。

抗战的火烧起来,马玉仁已经老了,把家底全拿了出来,拉了三千人的队伍,搞游击,国民政府那边给了个苏鲁战区第一路司令的名头,他带兵规矩很严,亲侄子马益华抢老百姓东西,直接枪毙,谁想当汉奸,抓到就打死,日伪派人来劝降,他的参谋明志动了心思,背叛了,立马就给处决了,1940年,在阜宁新吴乡,跟日军碰上了,马玉仁中了弹,人没倒下,还撑着指挥,血都流干了,最后没救回来,身边就剩下几十个亲兵,武器弹药都是自己一点点凑的,跟他当年当大军阀的时候,那真是天差地别。

马玉仁这个人,真不好说,争议太大了,沙沟那场惨案,活下来的人心里一辈子都有个疙瘩,可抗日这事,英烈名录里又有他的名字,就是这么矛盾,一个乱世的缩影,民族到了危亡关头,个人的那些罪过,好像有了另一套评判标准,他的墓本来在个荒滩上,后来迁进了烈士陵园,后人看他的眼光,标准变了,功劳盖不过过错,过错也抹不掉功劳。

从一个私盐贩子,到一个抗日将军,马玉仁这一辈子,就像一面打碎的镜子,碎片撒了一地,也是近代中国那些草莽英雄的写照,本事有,局限性也有,在沙沟镇点起的是罪恶的火,在抗日战场上洒下的又是热血,民族存亡这杆大秤,拷问着每个人的价值,历史的洪流推着个人往前走,救赎有时候赶不上罪孽,答案是什么,也许就在黄沙港的水声里,水流过农田,也流进人心,水利是修好了,可灵魂到底洗干净没有,谁也说不清。
页: [1]
查看完整版本: 他曾率部洗劫小镇、强抢民女,牺牲后却被追封中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