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db:作者] 发表于 2025-10-5 18:22

解放前,两民兵夜巡时遇到“鬼火”,其中一人皱眉道:这火有问题

一九四七年的冬天,苏北平原上冷得直往骨头缝里面钻。
一月二十日,埝河村静卧在墨一般的夜色中,枯树枝在风中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脆响,好似骨头在寒冷中战栗。泥土冻得梆硬,人们每踩一步,都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寒意直往鞋底钻。
村子上空不见星月,只有无边无际的黑。大多数农户早已吹熄了油灯,窝在薄被里抵御严寒。唯独村东头那间僻静、低矮的土坯房里,还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光。灯光在窗纸上投下几个晃动的人影——那是村里的民兵们正在开会,声音压得低低的,生怕惊动了这沉沉的夜。
这一晚,是民兵刘汉富和李四旺搭伴巡逻。两人一前一后,沿村北土路慢慢走。刘汉富走前头,眼睛像擦亮的枪口,扫过每一处黑角落;李四旺跟在后头,步枪挎在肩上,时不时回头警戒。
地里早就收净了庄稼,光秃秃一片。风卷着干土沫往人领口钻,四旺缩着脖子嘟囔:“这鬼天,还乡团那帮孙子也该冻趴窝了吧?”走在前头的刘汉富没回头,低声应道:“越是这天气,越不能松这根弦。”
话音还没落地,刘汉富突然刹住脚步,身子猛地矮下半截。
“四旺,你瞧那边——”他声音压得极沉,手指向西北角那片荒田。

四旺紧赶两步,眯眼望去。黑黢黢的田地尽头,隐约有一点幽蓝色的光晕正在晃动。那光飘忽不定,时明时暗,乍一看,真像是老人们常说的“鬼火”。
“嗐,我当是啥呢,”四旺松了口气,“不就是坟地里的磷火嘛,常见得很。”
刘汉富却像钉在原地,两眼死死盯着那点光:“不对……你再细看。”
四旺见他神色不对,也凝神细看。这一看,真叫他看出些异样——那火不像寻常鬼火那样随处飘荡,反倒像被什么线牵着,忽左忽右,时而画圈,时而又急促地上下跳动。
“像是……有人拿着啥在晃?”四旺心里咯噔一下。
刘汉富一把将他拉蹲下来:“蹲低些看。”
两人猫在田埂后面,大气不敢出。那火光仍在移动,节奏分明,甚至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规律。一阵风过,火光猛地窜高了些,刹那间映出田地中一个模糊的黑影——那绝不是野狗或是牲口的形状,分明是个猫着腰的人!
“有人!”四旺差点喊出声。
刘汉富死死按住他胳膊:“别吱声!”
这下他们看清了:那黑影正用一根长树枝挑着团烧着的东西,不时左右挥动,那所谓的“鬼火”,根本就是人造的!
“这不是磷火,”刘汉富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,“是信号。有人在给还乡团报信!”
四旺顿时觉得后脊梁发冷:“那、那咋整?”
“你赶紧跑回去报告队长,叫大家立刻转移。我守在这儿继续盯着。”

四旺一点头,猫着腰,像道影子似的溜下田埂,转眼就没入黑暗里。刘汉富独自伏在原地,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那团诡异的火光和那个黑影。他看到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,突然停下动作,缩在原地好一阵不动弹。刘汉富连呼吸都放轻了,手悄悄摸向身后的步枪。
过了仿佛一辈子那么长,那人见四周再无动静,又继续晃动火团。这一次,动作更急更快,像是催命似的。
刘汉富的心也跟着那火光一上一下地跳。他不知道四旺赶到没有,不知道同志们撤出去了没有,他只能等。
就在他觉得手脚都快冻僵的时候,身后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。他猛一回头,看见李四旺正匍匐着爬过来。
“都撤了,”四旺凑到他耳边,气都喘不匀,“队长带人从后门走了,进高粱垛了。叫咱们也赶紧撤。”
刘汉富最后扫了一眼那仍在田里诡谲晃动的“鬼火”,点了点头。两人一前一后,悄无声息地退入深深的夜色中。
后来才知道,点火的正是本村地主家的远亲陈某。他摸清了民兵开会的日子,就按约定,把棉花团浇上煤油点着,再用长树枝挑着晃动,远看活像“鬼火”,实是在给还乡团发信号。
可他万万没想到,刘汉富和李四旺这两个民兵,硬是从“鬼火”里看出了破绽。
那天深夜,还乡团四十几个人果然扑进了埝河村。他们直冲开会的那间土屋——却扑了个空。屋里早已没人,只剩一盏油灯还幽幽亮着。
人没抓到,还乡团气最终只得急败坏地撤了。而民兵们这边无一伤亡,全都安全转移。
第二天天亮之后,刘汉富和几个民兵重回村北田头查看。泥地上还留着杂乱的脚印,一片焦黑——是烧剩下的棉絮和煤油味,旁边还有一根被丢下的长树枝。

一切都清楚了。
民兵队长李俊清后来回忆说:“那晚要不是汉富和四旺眼尖心细,我们真就遭殃了。”
刘汉富自己却只是笑笑说:“啥眼尖不眼尖的,就是觉得那火‘太听话’——鬼火哪会让人使唤得这么顺手?”
就这么几句朴实的话,道出了真相,也救下了十几条人命。
很多年之后,村里老人讲起这件事,还是忍不住感慨:“那时候的民兵,心是真细,胆是真大。刘汉富和李四旺,都是好样的。”
其实,倒不是哪一个人天生的本事,而是心里装着乡亲、提着一份责任,是那个年代,两个普通民兵最不普通的夜里,最不普通的警惕。
参考资料:《东海文史资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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